他们一路走来

------校友余赛姝与任鹿的爱情岁月

刘荦

从上医校友，到结发夫妻；从上医同事，到老年玩伴；从1952年到2009年，余赛姝与任鹿这两个名字一直连在一起。五十多年来相识相知相伴，如此伉俪，在上医历史上恐怕难有第二对。

 

同一个“月老”

1950年，任鹿考进了上海医科大学医学系本科；1952年余赛姝也进了上医医学本科。一个是50级医学本科的团支部书记，一个是52级医学本科的团支部委员。一个是学长，一个是学妹。

建国之初，民主风潮在大学校园尤为浓重，强调民主自治的学生们，社团活动很多。任鹿一入学就被选为了团支部书记，自然社会活动会比一般同学更多。作为大三的风云人物，任鹿在刚入学的余赛姝眼中是一个为人耿直且做事有魄力的大学长，自然产生了一种崇敬之情。

虽然两人在开学时的学长带领活动中就有过接触，但彼此并没有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。直到余赛姝当上了团支委后，由于要参加团委的一些会议，两人接触的时间也相应的多了。

“她开会的时候总是拿着一本书，坐在角落里看；但到了会上要发言的时候，通常又非常积极踊跃。”余赛姝的动静皆宜给任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1955年，任鹿毕业留校做了上海医学院的团委副书记，父亲开始关心起了儿子的终身大事。

“父亲问我有没有朋友，我就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，觉得余赛姝不错。”

任鹿做事果断，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显得很慎重。脑子里想到了这位小学妹，但小学妹是否已经名花有主，任鹿决定打听打听。

当时，任鹿的班上有一些新四军转业下来的老兵，业务好，年龄也比他们大一些，很多都已经结婚生子。其中有个女同学叫李林，因为生孩子的关系留级到了余赛姝这一班。任鹿想到了这层关系，就找到了李林，让她帮忙打听一下余赛姝有没有“朋友”。

结果让任鹿很喜上眉梢。

1955年的一次团支部会议后，任鹿叫住了余赛姝：“我们能不能进一步做个朋友？”

那个年代，做个朋友的意义远比现在深刻。那不仅意味着关系比普通朋友更进一步，还意味着两个人正式确立恋爱关系，基本上等同于两人将走入婚姻殿堂。

这个问题就大了！余赛姝心中不免一惊，因为这是第一次有男同学向她表白，而且是一直以来敬重的团委副书记。害羞和吃惊一下充斥了余赛姝的头脑，聪明的她却仍强作镇定：“让我考虑考虑吧。”

当晚，余赛姝找到了她的入党介绍人，而这人恰恰又是李林。“李林是我的入党介绍人，也是老大姐，我什么事都跟她说。”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奇妙，两个懵懂的年轻人跌跌撞撞中居然找到了同一个向导，冥冥之中似乎真的被那条“红线”

牵住了。

郎才女貌，李林自然是万分赞成。

第二天，任鹿又找到了余赛姝：“想好了么？”

余赛姝答应了。

第一条布拉吉

确立了恋爱关系，却不能大肆张扬，这是那个年代的恋爱方式。余赛姝和任鹿也保持着这样一种暗暗地交往。

所幸的是，当时的任鹿已经是校团委副书记，跟校长同在一间办公室。校长日理万机，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待在办公室，于是，僻静的校长办公室成了这对年轻情侣单独见面的最佳场所。

任鹿白天要办公，余赛姝白天要上课，两人见面的时间就定在了晚上6点到9点。“月上柳梢头，人约黄昏后”，但任余两人的独处并非卿卿我我，儿女情长，而是一个忙着复习功课，一个为了接待苏联专家恶补俄语。

互相学习，相互勉励，当然，也少不了相互的嘘寒问暖，两人开始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。

当时，身为团委副书记的任鹿已经有了不菲的收入，自然想对朋友表表心意，可朴实的他却不知道买什么，“我当时钱没地方花啊，就问她要什么。”

布拉吉是50年代女装中的时尚，实际上是苏联的一种彩色连衣裙，是当时的年轻女孩都想拥有的东西。个性爽朗耿直的余赛姝也没为难任鹿；就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。

于是，余赛姝的第一条布拉吉是任鹿买的。

“他到现在还是不会送东西，都只会问我要什么。”老余略带埋怨的口气里透着一丝幸福。

夫妻搭档

1984年，余赛姝任上海医科大学科研处处长，任鹿任国际交流处处长，两人共同服务于上海医科大学。一个对内，一个对外，也恰好构成了一对珠联璧合的同事。

当时的余赛姝和任鹿正值壮年，儿女都已长大成人，两人的心统统投入到了事业当中。每到吃过晚饭，两人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。交流学术，互通信息。一个帮学校里的老师寻找资金、寻找机会；一个对应着提供资金来源，提供机会。

狭小的房间里不知碰撞出多少火花，同舟共济的老余和老任越来越离不开彼此了。

1984年至1996年，上医的发展如日中天，这其中一定不能忽视这对搭档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
退管会的老顽童

1996年，老任退下了工作岗位；1998年，老余也退了。退了却没有闲着，这对花甲老人开始享受生活，享受天伦。

老任迷上了摄影，背着相机到处跑。所有的风景在老任看来都如孩童初见世界般的新奇和兴奋。复旦退管会里经常见到老任的身影，摄影展上少不了老任的作品。

老余当上了复旦退教协的副理事长，年轻时那股热情还在散发着。

“身体养好，多点活动。”这是两位老人的最大心愿。医学专业科班出身的两位也深谙养生之道，身体依然硬朗，思路依旧清晰，颇让时下亚健康的年轻人羡慕不已。

2009年2月22日，两位老人的金婚纪念日。岁月在老人脸上留下痕迹，却给两位的爱情增加了回忆。

（文稿选自《复旦人》2009年3月试刊总第1期）